谢洛米米

一只写手

云梦双杰 | 围城

魏无羡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收到云梦来的帖子。
他反手就是一巴掌。
右脸颊火辣辣的疼,真真切切。
帖子上“江澄”二字,也真真切切。


让魏无羡一人去云梦,蓝忘机有些不放心。
这十几年,江澄的修为,如云梦江氏与兰陵金氏的声势一般,扶摇直上。
可就算江澄对魏无羡恨意未除,也不至于在江氏家宴上动手。
蓝忘机咬咬牙,在云梦界内寻了处茶铺候着,没随魏无羡一同去,毕竟拜帖里没写他的名字。


十数年间,魏无羡倒也不是没回过云梦。
甚至偶尔来莲花坞摘摘莲蓬划划船,江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金凌对他的态度更是软乎,只要不在莲花坞的地界,两人酒席都吃过好几轮。
可正式邀请魏无羡来云梦江氏的家宴,倒也是头一遭。


近年来修真界风平浪静,说书先生说来讲去都是夷陵老祖那点儿破事。
年轻一辈长大,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记忆本就不真切。
老一辈的人,思及旧事,空余长长的叹息。
唯一耿耿于怀之人,怕还是云梦的那位江宗主。


举头三尺有神明。
江澄的头顶,可是莲花坞成百上千的牌位。
有他爹,和他娘。
他姐姐的,和他姐夫的,在他嫡亲外甥的头顶。


家宴这一日,莲花坞上空腾的白雾里,都是莲藕排骨汤的鲜香。
魏无羡闭眼嗅起来,往事在脑海中翻滚,心底泛起阵阵酸涩。
来招待魏无羡的是位面生的客卿,一袭九瓣莲纹长袍,穿的很是妥帖。
亦如他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,江澄脾气不好归不好,治下有方倒是没的说。


校场之上,江澄坐于首位,高高在上,他身侧的座位空着,还没有人坐。
直到带路的客卿把魏无羡引至江澄手边的侧席,魏无羡才反应过来,这是江澄留给他的座位。
魏无羡没有直接坐下来,而是询问般的望向江澄。
江澄没有侧身请他入座,自己倒是站起来,摆摆手让全场安静下来。


一段漫长的独白。
魏无羡重生后,第一次见江澄讲这么多话。
比雨夜观音庙那一次还多。


从小到大,父亲一直说我不懂云梦江氏的家训。
是不是不懂家训,就当不好云梦江氏的宗主。我不知道。
不知道归不知道,我大半的人生都在努力做好这个宗主。
有没有达到双亲的期望,我也不知道。就算想知道,也不再可能。


云梦江氏有今日,我自觉无愧于爹娘与姐姐。
也不愧于在场的每一个人,除魏无羡之外。
自发生变故后,我就没有再为自己活过。
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今日,我倒想一试。


江澄话音未落,右手即召出三毒,对着胸口,直直刺下去。
魏无羡不知道,他是如何用双手捧起江澄的金丹,熟悉的,温热的,鲜血淋漓的金丹。
我欠你的已经还清,你欠我的,也不必再还。
魏无羡,你与我江澄,恩断义绝,与云梦江氏,再无干系。


江澄并不知道,魏无羡是怎样失魂落魄的走出莲花坞,他也不想知道。
胸口传来的痛楚锥心,江澄却一夜安睡到天明。
这是他十几年来睡过最踏实的一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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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入坑一周年短打贺段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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